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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套平原、后套平原、前套平原,先后光复。
“将军,这是到哪里了?”
天巡军,先锋大营的副将神英,不复从前的精神矍铄,如刀刻斧凿的老脸上,渐现疲惫之色。
他,七十了。
参与到迅捷如风的战场中,对精神、体力,都是莫大地考验。
在这大青山中,完全不知道身处何处。
“管那么多干什么?”
仇钺瞥了神英一眼,再次抽出佩剑,向着前方的阿苏特部落零散军骑催动马匹,冷声道:“你们只管跟着我冲下去,杀!”
杀戮!
不停地杀戮!
直至天地间最后一抹光亮消失。
追杀鞑靼亲王鄂不锡衮青台吉,和清剿鞑靼河套之地残军才告一段落。
扎营、驻寨。
埋锅,造饭。
尽管河套之地,已经没有成建制鞑靼军队,但是斥候依然撒出数十里,防备任何有可能到来的夜袭。
堆积的篝火。
既在为先锋大营军士提供温暖,也在烤着新鲜的肉。
草原战场上。
最不缺的,就是肉。
牛、羊,和马,随着人类的杀戮,或死或伤。
伤的,也等于死了。
放血、剥皮、清洗后,用刀刃稍作切割,放在火上,稍微撒点盐面。
不一会儿。
馥郁的烤肉香味,飘出数十里而不止。
滴滴油水落在火上,“滋滋”作响。
合甲小憩的仇钺睁开眼睛,抓起一只烤好的羊腿,就狼吞虎咽起来。
盏茶的功夫儿,整个的羊腿就下了肚,这时,身体才后知后觉传出饱了的感觉。
“传令下去,两个时辰后,火头造饭,三个时辰后,准备起兵。”
仇钺下达将令道。
在过去的半个月中。
先锋大营始终保持着这般高烈度的行军方式。
靠着锦衣卫提供的舆图,和抓到的“舌头”,在这草原上纵横驰骋。
往往前方鞑靼部落还没得到消息,先锋大营就到了。
没有丝毫准备的鞑靼军,被先锋大营当作小儿杀死,杀溃,杀崩!
哪怕是作为主将,也不知遭遇了多少场血战,杀死了多少鞑靼人。
不过。
有随军的锦衣卫做清算,在战后,总会知道的。
“将军,俘虏太多了,是不是暂时休整,传令锦衣卫前来将人接走?”
副将神英听到将令后,连忙前来道。
鞑靼,对河套之地非常重视,光是布置的骑兵,就有三万之数。
再加上,阿苏特部落,本就是鞑靼万户部落之一,常军也有五千余骑。
先锋大营杀了大多数,但也有不少鞑靼军投降。
俘虏四千余人。
要知道。
先锋大营分十营,一营的兵力,也才三千人,在战场又折损了些,光是押解俘虏,就要一到两营的军士。
大大拖延了行军的速度。
与其继续如此。
不如等待锦衣卫来人,将俘虏接走。
“我们不能久留!”
仇钺不假思索道。
河套之地彻底光复。
也让他亲身理解了国朝以万万两纹银打造的军团,是何等无敌的存在。
一旦停下来,先锋大营,就无法与大部队汇合,参与到进攻鞑靼吉嚢王帐的大战中。
这将是先锋大营永远的遗憾。
“可是,那俘虏…”
“不要让这些俘虏,成为我们的负担,你,看着办吧。”
仇钺转过身去,依着旗杆,合上眼睛,淡漠道:“三个时辰后,准时起兵,违令者,斩!”
神英站在原地,嘴唇微动,几欲张口,终化为一句,“末将遵命!”
随后。
率队来到俘虏营,将俘虏尽皆带出营地。
在一声声“长生天”“腾格里”中,天巡弩被扣动,破空声随之响起。
惊恐的求饶声,痛苦的嚎叫声,濒死小兽的哼唧声大作。
然后。
一切归于寂静。
执刑的军士上前去,不论死活,再全部补两刀。
浓郁的血腥气息。
似是引来了草原某个饥饿的群体。
一双双碧绿的眼睛,在营地周围亮起。
营中的神射手,在黑夜之中,依然精准找到了狼王所在。
一箭穿心!
狼群顿时四散而去。
军士归营睡去。
寒风中。
神英看着堆成小山的死俘,久久不语。
自古以来,杀俘不祥啊!
……
鄂尔浑河谷。
鞑靼吉嚢王帐。
鞑靼少有的牙帐城。
北城墙长百四十丈,西城墙长百二十米,南城墙长百二十丈,东城墙长百一十。
四面城墙。
皆是由夯土所堆。
在新土之下,仍能看到些旧土痕迹。
显然。
这是在旧城上,建立的新城。
而城外,由汉文、粟特文、突厥文,三种文字所刻的九姓回鹘可汗碑,清楚告诉世人,这里,原是盛极一时的回鹘汗国的回鹘汗庭。
一直与大唐交好,曾助大唐平定安史之乱的回鹘汗国,也瓦解在岁月长河中。
现为鞑靼吉嚢王帐所在。
南、西、北三面城墙外都有护城壕,由于低洼,壕内草长得格外好,在这初冬时节,仍能看到绿色。
到春天来临时,必然郁郁葱葱,犹如深绿色的长条。
城内。
有座高塔。
而那,也正是鞑靼达延汗三子,吉嚢王巴尔斯博罗特王寝所在。
吉嚢王最讨厌有人搅乱他睡觉,所以,寻常时候,根本无人敢打扰,连伺候的奴隶,也全是踮着脚走路。
但今晚。
在王帐的俺答部落都尉,全员到齐,唤醒了怀抱着两个中原美女睡觉的吉嚢王。
“王爷,一支三万人的明朝骑兵军团,半月前出塞进入河西,一路西进,穿越了十五个部落地后,于数日前,越过焉支山,一路击破我军,我鞑靼七王阿尔博罗特被俘,十王鄂不锡衮青台吉不知所踪,河套之地,又……”
在吉嚢王发怒前,领头都尉抢先汇报,但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
吉嚢王掐住了都尉的脖颈,满脸怒意,眼睛瞪得像铜铃,说出了都尉想说的话,道:“河套之地,又丢了?”
“是,王爷!”
见领头都尉呼吸困难,脸色逐渐转为青紫色,旁边都尉忙不迭接过话,道:“前哨斥候说,明军此次与以往任何一次的打法都不相同,并不以占领土地为目的,也不要后方辎重和战获,来去如风,似狂飙突进,七王、十王的三万多军骑,都没能挡住明军。”
“废物!”
吉嚢王扔掉手中半死的都尉,裸着身躯走下王榻,拿过金刀杀了榻上的两个中原美女,心中怒意未消,嫌恶的用描金丝被擦去刀上的血。
没了晋商,鞑靼关于明军情报大减。
甚至。
连一支三万军骑明军扑入河套平原都不知道。
全部的注意力,被朝王帐而来的明军大部队吸引。
可即便知道,也大概率不会放在心上。
河套之地,有着三万多鞑靼军骑,那三万明军军骑前去,任何一个鞑靼人,都会嘲笑明军军骑是去送死的。
一对一,乃至于多对一的骑兵战,鞑靼什么时候输过明廷。
阿尔博罗特、鄂不锡衮青台吉,真是废物。
尤其是阿尔博罗特,身陷明军之手,简直侮辱了黄金家族的威严。
“明军大部队走到哪了?”
“回王爷,明军大部队,因为在沿途,封锁王帐与河套之地的路段,行军方八百里,距离王爷诱明军深入草原,在横岭大战之地,仍有一千二百里!”
躺在地上,贪婪喘了几口气的都尉,听到吉嚢王询问,忍着不适,声音嘶哑道。
大同镇往北。
一直到横岭附近。
两千里纵深的草原,水源不多,牧草也不够肥美。
鞑靼人逐水草而居,这段路中,没几个鞑靼部落。
是天然的战场。
而吉嚢王帐与横岭之间,就隔着条鄂尓浑河。
在获悉明军大部队行军路线时,吉嚢王就制定了诱敌深入两千里,集结王帐大军,以逸待劳,准备在横岭之地,吞下整个明军的计划。
没想到。
明军使了个“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走了河套之地,先拔得头筹。
早在汉时,鞑靼祖先之辈,匈奴就有首民歌。
“失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
失我焉支山,使我嫁妇无颜色。”
祁连山的高山融雪。
使得山下的土地,神奇地出现了上千条河流。
这众多的河流当中,其中有三条最为著名,分别是石羊河、黑河还有疏勒河。
在这三大水系的影响下,河套之地得以孕育出大片的绿洲,这一片水草丰美的绿洲,正是让鞑靼人安身立命的根本。
塞外多荒漠,多贫瘠,多寒冷,失掉祁连山,鞑靼的日子,将直接陷入困顿中。
而焉支山,是祁连山的一条支脉。
虽然地盘不是很大,但是风景秀丽,而且,就是到了朔雪时节,也不会特别苦寒。
是鞑靼诸王寒冬到来时,常常会去避冬的地方。
更关键的是。
焉支山北面的龙首山,挡住了由此经过的风沙和寒流。
在南边又有水量丰富的黑河之流流经,使得这里拥有广阔的大草原。
以骑兵为主的鞑靼,在此建造出了草原最大的养马场,也是草原最悠久的养马场——山丹军马场。
一年可产战马十万匹!
如今。
尽数归于明军之手。
这对鞑靼而言,无疑是重大削弱。
必须要夺回河套之地。
在那之前。
就要先击败挡在中间的明军大部队,再击败那为鞑靼带来耻辱的明军先锋大营。
数九将至。
草原最为寒冷的时间将要到来。
吉嚢王军要赶在三九、四九天到来前,要想完成以上的构想。
否则。
再过段时间,明军在河套之地站稳脚跟,与大同镇、延绥镇和宁夏镇联通防御,鞑靼再想夺回,比登天还难。
到那时,鞑靼与明廷,就真的攻守易势了。
预先与明军在横岭决战的计划,不仅因两个王弟的废物而付诸东流,还让吉嚢王军陷入被动之中。
要主动出击了!
幸好。
草原冬季多北风。
吉嚢王军顺风而下,倒是能省不少人力、马力。
与明军遭遇时,战力不会降低多少。
“传我王令,尽起王帐军骑,南下与明军决战!”
吉嚢王凝肃道。
草原。
从古至今,都是游牧之族的天下,何况,这还是初冬。
纵使骁勇如汉时冠军侯,用兵如汉时长平侯,也只敢在春时上草原一战。
明军此次的成功,不外乎是打了鞑靼一个措手不及而已。
现在。
回过神的鞑靼,哪能再让明军猖狂?
“王爷,要不要向俺答部落借兵?”
都尉犹豫道。
眼角余光注意到金光一闪,下意识地躲开了身,金刀擦身而过,扎入土墙之中。
都尉心有余悸之时,掷出金刀的吉嚢王冷哼随即响起,“你这是当我是老七,老十那两个废物?”
吉嚢王帐中,有军骑五万。
在这最适合骑兵作战的草原上,别说迎战明军二十余万人,就是迎战明军五十万,也没什么害怕的。
当初草原异种的瓦剌也先,以五万军骑,覆灭了明廷英宗五十万兵马。
难道,作为黄金家族的他,还比不上杂种也先?
退一万步讲。
王军正面打不过明军,四条腿的军骑跑还跑不过吗?
向俺答部落借兵,这不是逼他向莽夫的老二乌鲁斯博罗特低头吗?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哪怕死在明军刀下也不可能!
“卑职知错!”
侥幸活下来的都尉跪地认错。
王命下。
吉嚢王军,五万军骑,迅速集结。
吉嚢王巴尔斯博罗特,感受着耳后的风意,绵绵不绝,似是没有一刻停歇的时候。
数十个从大同镇掳掠而来的明廷男子,被推到了军旗前。
吉嚢王冷漠看着一个个跪地磕头求饶的明人,做了个杀的手势。
霎时间。
一堆头颅高高抛起,鲜血从颈腔喷出。
血染九色旗。
另有数十个从大同镇掳掠的明廷孩童,被推到了供桌前。
破腹取脏,以鞑靼独有的掏心法,剜出心脏,放在桌上碗中,祭祀长生天。
主祭的鞑靼人,开始一边用剑在孩童身体左右上下数点着,一边祈祷呼叫,并把孩童身上的每一部位都数叨个遍,把不同层次的天也叫个遍,九层天,三十三层天,九十九层天等。
供天孩童煮熟后,摆到供桌上,愽领唱祈天祷辞。
然后。
分食“供品”。
长生天在上,助我杀尽明军,复我河套。
嘴里嚼着一根指骨的吉嚢王,在内心祈祷着长生天。
诸礼毕。
鞑靼吉嚢王军顺风南下!
……
瀚海之地。
出了大同镇的天巡军主力,始终保持着日进四十里的行军规律。
再多一里,都不往前走,往往日不过半,就扎营驻寨,挖筑防御工事。
鞑靼吉嚢王的“诱敌深入”之计,使得大军出塞半个多月,从未遭遇什么抵抗。
颇有种大军结伴到草原旅游的感觉。
闲来无事的天巡军斥候,日常以抓捕鞑靼斥候为乐。
这些日子下来,倒是抓了上百个试图窥测天巡军驻地的鞑靼斥候。
“以理服人”后,鞑靼斥候,大多转变为天巡军的“舌头”,与锦衣卫舆图做对照后,辨明进军的准确方向。
整整二十万大军,基本没有偏离预定行军路线的。
精准的程度,令随军锦衣卫千户沈壁为之咋舌。
“大元帅,前方传来线报,鞑靼吉嚢王军,五万军骑,已在两日前,自鄂尓浑河谷而下,按照敌我两军行进速度,约在五日后午时左右相遇。”
沈壁转述鞑靼吉嚢部落线报,打哈欠道。
这样的汇报。
在每天,每个时辰,都会发生一次,不分黑夜白昼。
没有间隔的时候。
这让本就作息不太规律的他,变得作息更加不规律。
不是在接收草原各部的线报,就是在向王守仁汇报各方线报的重点。
偶尔困了,就在马背上,或伏案打个瞌睡。
一个瞌睡,就没到一刻钟过。
根本不是人能干的活。
这种汇报方式,是王守仁对锦衣卫的要求。
做不到,就退银子。
国朝京师那边可是下了死命令,只要没累死,就照王守仁说的办。
累死了,自会有人顶上。
退银子?
是不可能退的!
那一千万两纹银的买命银,锦衣卫该花都花了,要是退了,锦衣卫上下就要喝西北风了。
况且。
为了源源不断往回传递线报。
锦衣卫在鞑靼的细作,死了不少人了。
此刻退银子,锦衣卫就亏大了。
虽说他向京师说明了自己的身体情况,心跳异常加速,浑身酸疼的症状。
但京师不当人的回信,“锦衣亦知汝辛苦,汝死后,汝妻子,锦衣养之,无虑之!”
总之。
干也得干!
不干也得干!
天巡军大把银子花下来,即使王守仁没这个要求,锦衣卫也要让天巡军看到锦衣卫在做事才行。
京师的路子走不通,他还想过走王守仁的路子,对繁重的工作表达不满。
但任何时候去汇报,都能看到王守仁精神抖擞,眼里有光,仔细聆听线报内容,不满的情绪,瞬间就被压回了心底。
堂堂五军都督府大都督,北征大元帅,都在为北征诸事不眠不休。
作为小小的锦衣卫千户,有什么理由不好好办事?
“文和(沈壁),还撑得住吗?”
王守仁望着沈壁摇摇欲坠的身子,关切道。
军方的要求,有点不当人,锦衣卫没派人协助沈壁,也有点不当人。
如此一来,着实苦了沈壁了。
“还好。”
沈壁甩了甩脑袋,勉强清醒了些,答道。
精神、身体的双重疲惫,让他清晰感知到生命潜力在透支。
恐怕很难活着看到北征落幕结束了。
再想到家中的美妻,心,比拔凉拔凉还拔凉。
“战后,我会为你请功。”
王守仁知道沈壁是在强撑,想了想道。
沈壁的能力,值得在锦衣卫中,谋得更高的位置。
“多谢大元帅!”
沈壁精神一振,拱手道。
锦衣卫。
与其他国朝衙署不同。
身份是可承袭的。
就像他死了。
他的儿子,或沈家的族人,就能凭身份牙牌,到北镇抚司谋职。
以他锦衣卫千户为例。
下一代,起码能得个锦衣卫副千户之位。
下下一代,能得个锦衣卫百户之位。
接着,副百户、总旗、小旗、缇骑。
六世之荫,衣食无忧。
一旦凭功劳晋升更高的镇抚使、指挥佥事、指挥同知,或最高的都指挥使。
只要国朝尚在,那将是十世无忧。
比着劳什子的“四世三公”“诗书传家”还要稳当。
有盼头在。
他忽然感觉自己又行了,心还在跳,可胳膊腿不疼了。
大元帅,大恩人啊!
“文和,廷威(仇钺字)和先锋大营,到哪了?”
王守仁点点头,道。
在仇钺带领下,先锋大营完成了国朝首个目的。
正疯狂朝大部队赶来。
“大元帅,仇大将军和先锋大营,刚离开前套平原的大青山,距离此地不到一千里,但是,有高原所阻,先锋大营不得不绕路而来,尚有一千五百里之遥。”
沈壁想了想道。
河套之地。
可不是什么一望无际的大平原。
沙地、丘陵、高原、高山、沙漠等诸多地形皆有,进去容易,出来难。
望山能跑死马。
远着呢。
“这么说,廷威很可能无法参与到国朝和鞑靼吉嚢部的大战中了。”
王守仁叹了口气道。
五天后。
就要与敌军短兵相接。
这一千五百里的路,先锋大营是可以赶到,但一天跑三百里,等到了,也怕是没什么战力。
仇大将军断不会这么莽撞。
“除非草原刮南风,不然,是赶不上了。”
沈壁心情不错,开玩笑道。
刮南风的话。
鞑靼吉嚢王军骑,就会从原本的顺风,变成逆风。
在风阻之下,南下的马蹄会慢上许多。
先锋大营,反而能借着风力,快速与大部队汇合。
但冬天多北风。
这是国朝人的常识,也是草原人的常识。
每到冬季,从极北之地,那遥远的群山,就会连绵不断刮来寒冷的北风。
鲜有南风之时。
妄言罢了。
“老天保佑,刮个南风!”
王守仁郑重其事,向天祈祷,道。
这不是怕鞑靼五万军骑。
而是,先锋大营全员骑兵,这在与鞑靼军骑交战中,能发挥无比重要的作用。
牵扯,收割能力。
是步卒们无法比拟的。
“大元帅,您还信这……”
沈壁一乐,刚想诙谐两句,就听到外面旌旗疯狂摇曳,哗啦作响,主帐帘幕微微朝内掀动。
南风,起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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