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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职业并不光彩,而他是世家的庶出少爷。
我们的婚姻是一场万人鄙夷的笑话,我的身份将他拉入了泥潭,但他一点也不介意。
因为他爱的另有其人,他利用我救赎了他们的过去。
我不介意他的利用,他从始至终告诉我这是交易,不准动心。
一
我的职业说起来很难听。
和蒋沿川第一次见面的地方是在云城,蒋氏旗下酒店的总统套房里。
我是云城一把手送给蒋沿川的礼物。
他当时掌管着蒋家在南方的产业,被他的大哥、蒋家掌权者委派过来处理事情。
那天晚上,我按照Amy姐的吩咐,打扮得风情万种,由专车送到酒店楼下。
Amy姐叮嘱我不要敲错门。
我没敲错,但她没说是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来,所以我才会误会蒋沿川的白月光也是‘礼物’。
那时余影影刚洗完澡,衣着简单。她敲了好久的门,8088依旧没有开。
我以为是一起的,默默在后面打量她,并拿来跟自己的风格比较。
不一会儿,她注意到走廊还有人。
目光相对的瞬间,我有些心虚,毕竟盯着人家看了这么久。
“不好意思,你看起来什么都不懂,这种类型很少见。”
其实是清纯干净,与我完全相反。
我身上的衣服单薄了一些,但是连女人都少不了多看两眼,自叹不如。
余影影盯着我看了一会。
我见过很多人,很清楚上流社会是如何审视一个昌女。
我反应过来她不是‘礼物’,也知道她看穿了我的身份。
她转身要离开,8088的门突然打开了。
蒋沿川穿着浴袍,湿漉漉的头发挂着水珠。
他没有看我一眼,叫住要离开的人。
“敲了半天的门,现在走什么?”
他语气不太好,蛮凶的。
余影影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没有外人在场的话,他们看起来会大吵一架。
我识趣往旁边站,尽量减少存在感。
余影影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一会儿,似乎在考虑是否开口。
蒋沿川不耐烦:“有话就说。”
她问:“今晚谈的事成了吗?”
他下巴往我这晃了一下,“人都在这了,你说成吗。”
我垂下眼帘,默不作声。
‘礼物’的作用是讨好,是上流社会打通利益关系的手段。
我的出现,代表蒋沿川和他的合作伙伴达成共识。
余影影似乎不想耽误蒋沿川的好事,点头要走,“其他事明天再说。”
“现在说。”
蒋沿川将她拽进了门,丢给我一句:“你走吧。”
二
任务没有完成,就算是他开口我也不能马上离开。
我找了个角落坐下来发呆。
回想起Amy姐说的,蒋氏的势力主要聚集在北方。
蒋沿川作为庶出,被安排到南方掌管产业,已经建立起庞大的势力和人脉。
在外界看来,他似乎想和嫡出的大哥争一争。
可蒋悉年一句话,他还是得乖乖赶来云城收拾烂摊子。
这个烂摊子还不是蒋氏搞的,是合作伙伴秦氏惹到这边穿夹克的。
处理不好,秦氏的产业会受到严重冲击。
秦氏请求蒋悉年出面解决。
他拒绝了,让蒋沿川来处理。
如果是蒋氏就算,偏偏是养的狗咬了人。
这不是故意打压蒋沿川,测试他的服从度吗?
Amy姐不理解他为什么会来。
我那时也不理解,后来才知道,原来余影影是蒋悉年的秘书。
她代表蒋氏前来协助秦氏处理事务。
她来,才是蒋沿川来的唯一原因。
被蒋沿川赶走的我坐在阳台角落,打算等个二三十分钟再走,不然不好交差。
但很快就有人给我打电话,“宁音小姐,请你回到8088。”
我不知道是谁打的电话,但清楚是谁叫我回去。
蒋沿川亲自给我开门,他穿着一身得体的衣服,脸颊红了一片。
我马上关心道:“蒋总,她打你啦?”
我的手还没碰到他的脸就被挥开。
他的动作并不粗暴,有些冷漠罢了。
我不介意,因为什么人都见过。
蒋沿川走回卧室,我要跟着进去。
“不用进来。”
我倚在门边,露出心疼的表情:“怎么了,不开心吗?”
他坐在床尾,两手往后撑住身体,以一种平静的目光审视我。
或者是在等我表演完。
我很有职业操守,又黏糊糊地叫了句:“蒋总。”
他不为所动,保持着平静的目光看我。
我不由得欣赏起他的五官。
立体的骨相如同一件雕塑,眉眼间保留着南方女子的多情,他母亲应该很美。
Amy姐说他很会玩,我是他喜欢的类型。
我看不出他喜欢,反而是我被他的皮相吸引。
见我不演了,他说:“你想要自由吗。”
他很认真,可我没有傻到当真。
我笑道,“这个问题我听过很多次。”
大部分是情到浓时一时兴起,小部分希望我做见不得光的金丝雀。
结果无非是过了几年被踹,回到老本行继续工作。
相信男人的承诺?我又不是因为傻才来做这行。
蒋沿川不介意我这样低贱的人表现出戏谑的口吻。
他说:“我们结婚。”
“什么?”我无比震惊,同时觉得好笑。
当着他的面捧腹大笑,演一场夸张的戏剧,脸部肌肉大幅度调动起来。
笑声充斥着整个房间,他没有打断我,眼里没有玩弄和轻蔑,平淡无波。
我意识到他是认真的。
“贺总,你和那些门当户对的小姐才能用‘我们’,跟我不合适。”
他坐直身体,“没有区别,但你最合适。”
我不理解,“为什么呢?”
“你身上有我想要的东西。”
我嘴角轻抽,“哦。”
那些位高权重的人不在乎我们知道他们的秘密,因为底层的烂泥不值得忌惮。
我无话可说。
蒋沿川承诺:“我会公开。”
结婚这个字眼对普通人来说可能不算什么。
可是对一个昌技来说,能和世家少爷结婚真是无比幸运,惊世骇俗。
我静静审视他,“你不只是为了我身上的秘密吧。”
他很坦诚,“嗯,是交易。”
不知道为什么,我对这个词感到不舒服。
“你找别人吧。”
时间有些晚了,蒋沿川露出疲态,微微皱眉。
刚刚他对余影影的态度有些恶劣,我以为他是个脾气不太好的人,对我的耐心应该快没了。
但他还是很温和:“我不要别人只要你。考虑一下吧,明天给我答复。”
我万分不解。没有误会他的用词,反而对他请求的口吻感到疑惑。
我哪里值得他放低姿态?
蒋沿川累了,起身向我走近。
我突然紧张起来,但他只是将我推进另一间卧室。
“自己睡。明天早上我去开会,等我回来。”
“……”
我傻愣站着,他帮我把门关上。
一整晚,我想着蒋沿川反复失眠。
他对余影影有点凶,对我反而很温柔。
虽然不是出于喜欢我,但我还是忍不住沉迷于他对我的态度,反复回想他说的那句,“我们结婚。”
早晨,迷迷糊糊听见关门声。我看了眼时间,7点半。
抱着枕头继续睡了会儿,意识到他可能出去了,爬起来去看。
果然,他的卧室空空如也。
他让我等他回来,于是我倒向沙发继续睡。
太困了,我没有注意到身上的裙子很短。
再次听见开门声,身体比大脑还先反应。
我抱着靠枕抬头看去,一身矜贵西装的男人站在玄关,不加掩饰的目光停留在我的裙底。
我渐渐清醒过来,意识到蒋沿川开完会回来了。
“换衣服,带你出去吃饭。”
一条印着MIUMIU的袋子出现在眼前。
他一边脱衣服一边回房。
他穿西装的样子很好看,但我更喜欢他脱衣服的样子。
我靠在门边看,他不介意我的目光,脱掉衬衫换了件t恤。
“考虑清楚了?”
没有。
我问:“这场交易的期限是多久?”
他褪掉裤子,“没有期限,只要你不提离婚永远都是我的妻子。”
他回答了这个问题的本质,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再次问我,“所以呢。”
我在他的注视下点头,“嗯,我愿意。”
猜到我不会拒绝,他没有惊讶的反应,穿好裤子将我推出去,“去换衣服,我饿死了。”
他说话总有一种莫名的随意,好像跟我认识很久,很亲昵。
我拿起袋子里的衣服,与身上的吊带裙对比,一条过于幼稚的学院风百褶连衣裙。
我回去找他,“你觉得这个衣服适合我?”
我将衣服放到旁边让他对比看。
可惜,将近10秒的时间,蒋沿川有9.9秒在看我身前的风光。
他回神后十分懊恼,移开目光舔了舔唇角,说:“少女品牌,适合你。”
我才20岁,确实合适。
十五分钟后,我从洗手间出来。
蒋沿川站在会客厅回消息。
我一走过去,他放下手机握住我的手,带我出门。
我对他的举动感到惊诧,他的言语行为好像很喜欢我,可是眼睛清冷得可怕。
我知道交易从此刻开始了,但还是忍不住扬起嘴角。
我想问他去哪儿,吃什么。
不远处,电梯发出叮的声音,余影影迎面走来。
握住我的那双大手紧了一些。
那时我不知道余影影是蒋氏集团总裁的秘书,通过衣着和气场,猜她身居高位。
她的表情有些不好,但不是冲我。
她对我没有恶意,对蒋沿川倒是厌恶得很。
双方对峙,蒋沿川败下阵来,“发消息要说什么。”
他刚刚是在回余影影消息。
蒋沿川还牵着我的手。
余影影打量了一下,把我当成了他的人,不打算避讳。
“当年下药的人是谁。”
他说:“不知道。”
余影影绷着脸,胸口有些起伏,显然不信。
蒋沿川不愿多说,带着我走了。
他开车,一路沉默。
前半程车速很快,手臂肌肉紧绷,后面突然意识到我在,速度放慢很多。
他带我到市中心的餐厅吃饭,中途问我:“平时在哪里住?”
我直言:“不固定。”
“月底我要回绛城,你看要不要一起。”
“不是要和我结婚吗?”
“我不干涉你的自由,想住哪里住哪里。”
我试着问:“想怎么玩怎么玩?”
他终于抬眼看我,眼神锋利:“你看我弄不弄死你。”
原来他脾气真的不太好,可是听到他这样说话,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和被在乎。
我笑,“我跟你去绛城。”
“嗯。”他开始思考,可能在安排我的住处。
我问,“可以和你一起住吗。”
他想了一会儿,“嗯,一起住。”
不是妥协也不是衡量,他不觉得是问题。
我感到很开心。
三
我是被遗弃在厕所的女婴,被捡垃圾的老太婆收养回家。
她不是个好东西,捡我只是为了给脑瘫的孙子延续香火。
从我有意识开始,每天晚上都是和一个痴傻的男人s在一起。
小时候,老太婆会带我一起出去捡垃圾。大一点她怕我跑了,将我的手脚锁住。
等我如同花蕾一样即将可以绽开那年,她开始动歪心思,连连几天晚上不准我川衣服。
可惜她的傻孙子更听我的话,每天晚上乖乖吃下安眠药睡觉。
老太婆以为是她教的不够好,找了个男人来教傻子。
那是深渊的开始。
男人教会了傻子,也将我的一切看在眼里。
一段时间后,我求傻子救救我。
他似乎懂我的痛苦,那天晚上一直抱着我,让我不要哭。
第二天,老太婆像往常一样锁住我,关门离开。
我坐角落里发呆,这天是男人跑车回来的日子。
不用多久,他会拿着备用钥匙打开门锁,将我拖进房间里。
傻子已经忘了我的痛苦,流着长长的鼻涕坐在客厅看电视。
门锁的声音比电钻震动还要可怕。
男人走了进来,傻子嘿嘿看着电视,对他的一切举动视而不见。
结束之后,我像一个破烂娃娃倒在桌上。
傻子的电视播完了,他终于注意到屋子里有别人,注意到我的泪水浸湿了头发。
他焦急地跺脚,指着男人:“你欺负她!”
男人很得意,上前拍拍他的肩膀。
“我没有欺负她,是在教她怎么对你好。”
傻子有些懵,看看我,又坚定地说:“你欺负她!”
男人穿好衣服,懒得理他。
可是傻子很固执,开始尖声叫起来。
“你欺负她!你欺负她!不准走!”
他扒住男人的腿,任由男人踢他的肚子也不肯放手。
我不知道他将男人留下来能做什么,但他的举动刺激了我。
我要杀了他们,趁机逃走。
我冲进厨房翻出尖刀。
可惜那时的我太瘦了,根本不是男人的对手,被他一脚踹翻在地,手里的刀哐当掉地。
“妈的!看我不弄死你!”
他揪着我的头发拖进卧室里,又开始对我施暴。
傻子站在门外,亲眼目睹男人是怎么对我的。
他更傻了,怕男人再打他,流着鼻涕和眼泪一动不动。
男人狂妄大笑,“哈哈哈哈哈傻哔!真踏马s死我了!”
刀掉在地上,我最后祈求上天帮帮我。
我看着傻子,伸手指着地上的刀。他捡起来,整个手都在颤抖。
他很怕刀,之前偷偷拿来玩割伤了手,哭了一晚上。
老太婆骗他刀会吃人,是怪兽。
傻子丢掉了刀,哐当的声响引来了男人的嘲讽。
“哼,傻叉一个,给你十个胆子也不敢。”
男人隔空扬手巴掌,傻子吓得缩起脖子。
最终,我被丢在了地上。
“哈哈哈爽!”
男人穿好衣服,踹开傻子走了出去。
傻子满脸泪水和鼻涕,心疼地看着我。
我狠狠地瞪他,“我会杀了你。”
他有些错愕,看着地上的刀,突然捡起来冲了出去。
一声痛苦的呜鸣传入耳朵。
我爬起来跑了出去。
被刺伤的男人夺走了刀,划伤了傻子的胸口。
我举起凳子砸在男人身上,拼了命想弄死他,可惜我的力量过于薄弱,没有砸晕男人。
他举着刀试图冲过来,被傻子死死抱住大腿。
傻子很痛,哭着叫我名字,“音音……”
男人一脚踹飞他,捂着鲜血喷涌的肚子朝我扑来。
“臭婊子,一起死……”
“啊啊啊!!”
我不愿被他拖下地狱,捡起地上的凳子再次砸向他。
他用磐石一样坚硬的手臂挥开,大掌向我的脖子袭来。
我怕得浑身发抖,连连后退。
那双手没有碰到我,傻子再次抱住男人的腿,死死咬住他的腿,红色的血液从他口中往下流淌。
“啊!你他妈的!”
男人举起了刀,狠狠刺向了傻子。
“唔!”傻子的眼泪与嘴角的血混在一起,始终没有松开牙齿和手。
男人的力气逐渐耗尽,我再次拾起凳子狠狠砸向他的脑袋。
他倒地的那刻,我捡起刀将他的身体捅成了筛子。
傻子的胸口还在起伏,颤动的手指朝我伸来。
被染红的尖刀滴答流着血水,最后刺向了傻子的心脏。
我逃离了现场东躲西藏,比jc先来的是高利贷公司。
他们把我抓了回去,让我偿还男人的债务。
Amy姐说,“不用害怕,你的生活会比过去十五年好一百倍。”
最初两年我还有羞耻心。后来我觉得她说的对。
我穿着昂贵的衣服,流转于上流社会的派对。
走在大街上,别人以为我是养尊处优的千金小姐。
我生来就在污秽的泥潭里,这样活着没什么不好。
蒋沿川说要还我自由,其实自由对我来说一点也不重要。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的东西,只是想看他愿意承受多脏的污秽。
债务解除那天,Amy姐让我去一趟办公室。
她给了我一串钥匙,“我在绛城的房子,你可以随时去住。”
我想拒绝,她塞进我手里,将我推出去,“走吧。”
我看着手心的钥匙,对她说谢谢。
四
来到绛城的一个月后,我知道了很多事情。
原来蒋悉年和秦氏四小姐有过口头婚约,但秦氏在南方捅的篓子使两家丢了民心,执意联姻势必引起网民讨伐。
元气大伤的秦氏绝不会放弃和蒋家成为姻亲的机会。
他们将目标投向了突然被重用的蒋家庶子,蒋沿川。
前些年他在南方,而北方才是蒋家的势力所在,外界以为这是变相赶他出蒋家。
谁成想,蒋氏集团突然任命蒋沿川为副总裁,全权掌管南方业务。
所有人都不明白蒋悉年这番操作。
但我知道蒋沿川利用我收集到蒋悉年想要的信息,获取了回归的筹码。
而秦氏作为蒋氏的小弟,最先收到风声。
蒋沿川回到绛城任职的第一天,和秦四小姐传出了共进晚餐的新闻。
以前那些姐妹在群里冷嘲热讽。
音音,这才为你赎身多久呀,这么快就找别人了?
音音,你没有哭吧?姐姐抱抱你~
真是小可怜,人家门当户对,你可怎么办呀~
哼,我发了个吐舌头的表情包,懒得解释这是蒋沿川的计划。
虽然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他说:“等秦氏上钩,我会公布和你结婚的消息。”
到时候我要狠狠打她们的脸,体验一把爽文女主的快感。
我把这件事情当成日常琐碎告诉蒋沿川。
他那会儿刚从公司回来,陪我吃晚饭。
我每天在家画画,没有心思和别人沟通,一看见他什么话都想说。
他听完有些抱歉,“宁音。”
他是北方人,前后鼻音分得特别清楚。
每次喊我的名字都有一种难以言说的腔调,让我特别喜欢。
我停下筷子,“怎么啦?”
他说:“和我结婚不是一件好事。你的过去会被无限放大,这是你接受这场交易该面对的。但我会保护好你,不要委屈不要在意,知道吗。”
我不在意任何人,只在意他。
“你介意我的过去吗。”
“不。”
“你到现在都没碰过我。”
他无奈,“跟这个没关系,我尊重你。”
我直说:“你看我的眼神就没有清白过。”
他扶额垂眸,“身体本能,你确实是我非常喜欢的类型。但这是生理不是心理,我不想这样对你。”
我固执地问:“如果我愿意呢。”
他放下筷子,很认真地告诉我:“宁音,这是交易。我不会对你动心,你也不准。明白吗?”
我攥紧拳头。
他轻轻拍打我的脸颊,温柔褪尽只剩冰冷,“回答我。”
“嗯。”
正如蒋沿川所说,结婚消息公布之后,面对的一切无一不让我感到委屈甚至恐惧。
他带我出席了一场绛城名流的晚宴,在那里碰到了两个夸赞过我的男人。
他们故意一起来打招呼,向蒋沿川询问我是谁。
“我太太,宁音。”
其中一个男人勾起唇角,戏谑地看着我,“蒋太太您好呀。”
他朝我伸手。
曾经我能大方伸手回握,如今站在蒋沿川身边,我的躯体僵如磐石,血液凝固。
我想丢下他逃跑,这样他就不必被我衬得脏兮。
蒋沿川揽着我的腰往身上带了带,如他承诺的那样保护我,“我太太醉了,恕不奉陪。”
他即便是庶出但还是蒋家人,不需要给任何人面子。
他带我到休息室,抱着我,低头亲吻我的脸颊,“不用害怕。”
我贴着他的胸膛,听着他的心跳声渐渐恢复平静。
很快,秘书敲门,说蒋悉年找他。
“知道了。”
蒋沿川弯下腰,轻轻拨弄我额角的头发。
“这场晚宴没有你得罪不起的人,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他再次亲吻我的脸颊,转身离去。
我不清楚他是否知道我杀过人,不然怎么会如此温柔地安抚我呢。
重回晚宴,没有蒋沿川的我只是一个肮脏不堪的昌技,名门贵女不屑看我,衣冠楚楚的禽兽对我举起酒杯,舌苔裹着鲜艳的红酒下咽。
章尧威趁我不注意,将我拖进了一间休息室。
他曾经也是接收礼物的人,问过我想不想要自由。
原本我想跟他走,但章家所有一切都是依靠他外祖家起来的,他保障不了我后半辈子的安宁。
我临时甩了他,收下他太太的钱,和另一个男人出席了他们的结婚纪念日派对。
“音音,你好厉害啊,摇身一变成了蒋家庶子的太太。”
他身后的沙发上,坐着三个神态飘飘然的男人,不是喝多了就是刚嗑。
我试图打开房门但没用。
有个男人扯掉领带,笑了,“怕什么,对你来说小场面。”
我紧紧抓着手提包,僵硬地挺直腰板,一字一句地告诉他们,“我是蒋沿川的妻子。”
章尧威弯起唇角,“嗯嗯,蒋太太你好,我们今天一起玩个游戏好不好。”
他朝我靠近,我从包里掏出小刀指着他,铿锵有力地重复,“我是蒋沿川的妻子。”
他不信蒋沿川对我是真心的,也不信我会对他怎么样,“音音,你很乖的。”
我扬起锋锐的尖刀,使出浑身力气向他刺去,一如当年,我没有办法和一个健壮的男人对抗。
章尧威轻而易举夺走了我的刀,掐着我的脖子摁在墙上。
我哭着向他求饶,泪水流向他的手,“别这样对我……”
章尧威眼底有一丝动容,但又恨我当初联合他太太给他难堪。
“你一个表子立什么贞洁牌坊。蒋沿川为什么娶你心里没数吗?”
“蒋夫人要的就是他自毁前程,不能跟绛城任何一方势力结成姻亲,你这个脏东西再合适不过了。”
“告诉你一个秘密。”他贴到我耳边,小声说:“蒋沿川喜欢的是他哥那个秘书,从高中到现在。他啊,想要权要利,想让那个女人多看他一眼,你就是个炮灰。”
我可以接受蒋沿川对我没有感情,但听到他有心爱之人的时候,我放弃了挣扎,双手跌落在两旁。
章尧威抚摸我的脸颊,很满意我的反应。
我问他:“真的吗?”
他不明白:“什么真的?”
“我只是他争夺权利的炮灰,他想要的是另一个女人。”
章尧威笑了,手背轻轻拍打我的脸颊,“宁音,你一个表子也玩真心?”
嗯,我对蒋沿川是真的,从他真心尊重我那一刻起。
所以我愿意为他想要的付出一切。
那三个男人有些不耐烦了,其中一个上来拽我。
“放开,我不愿意!”
我竭力反抗绝不顺从,像一只试图从内里撕裂自我的恶鬼,尖声叫着挥舞双臂。
休息室的门被破开,保镖将欺负我的人踹走,一个年轻的女人抱着我细声安慰。
她把我带到阳台,冷静后我发现她是余影影。
“没事了,二少不会放过他们的,不要担心不要害怕。”
这是我第二次认真看她,带着对蒋沿川的爱意窥探他的爱人,觉得她是如此美好。
我说:“你对蒋沿川的态度好像有点差。”
她有些窘迫,“但我对你没有恶意。”
我摇头,“我没有怀疑你救我的目的,只是希望你和他关系好一点。”
“为什么?”
“他喜欢你。”
五
余影影茫然失笑,对我渴求的爱意一无所知。
“你误会了,他不喜欢我。高中三年他一直带人霸凌我,将我推进垃圾堆里,在我脸上泼米饭,这怎么会是喜欢呢?”
我反问:“你出身不好吗?”
她点头,“不好,我是情人生下的孩子,被拿来换钱的物品,蒋沿川像其他人一样欺负我。”
“那你为什么会成为他大哥的秘书,你的身份够不到这样的人。”
她说,“我和他大哥最信任的保镖结了婚,他愿意给我机会。而且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想回报他。”
我好奇,“为什么是救命恩人?”
余影影撑着脸说,“九岁那年我被一群大孩子推进池塘里,他们要看我学狗游泳,我淹在水里想直接死掉,他们吓得跑了。濒死的时候有个人救了我,我问他是谁,他说蒋大少爷。”
“我以为他和别的世家子弟没什么不一样,但他是比任何人都厉害的存在。他像一道光,我愿意追随他的脚步从深渊里走出来。”
我不了解他们的过往,没有亲眼目睹到底是谁将余影影从池塘里救出来。
但我猜那个人其实是蒋沿川。
来绛城的那一趟飞机需要3个小时才能落地,那时我缠着他讲以前的事情,我想了解他的过往。
他说小时候身体羸弱,总是因为庶子的身份被欺负。
即便后来身体好了依旧遭受打压,他护不住自己也护不住想护的人。
我问是谁,他没有告诉我,用一个吻堵住我的嘴巴,哄我睡觉。
我问余影影,“你在云城问他当年下药的人是谁,你们发生关系了吗。”
她不高兴我问这个,“没有,你不要误会。是有人恶意玩弄我和他,一个私生女一个庶子,是他们最喜欢的玩具。”
我只是利用了她的善良,故意摆出蒋沿川妻子的身份套她的话。
终于知道蒋沿川一步步走向强大,回归绛城的目的。
他想弄死当年那个人,为差点承担qj未遂罪名的自己报仇,为差点受害的余影影讨回公道。
我最后问她,“你不喜欢蒋沿川?”
她把我的问题当作吃醋的表现,摇头,“不喜欢,我结婚了。”
蒋沿川很快回来找我,看到我手上的抓痕露出了心疼的表情。
他抱住我,温热的吻落在额头,“对不起宁音,对不起。”
我埋进他的胸膛,“没关系。”
是我故意甩掉他的保镖,想搞出一点意外让他对我疚愧,想看他更用心的保护我。
我抬头,用手圈住他的脖子,他的吻像午夜晚风,落在眼尾、脸颊、耳朵还有脖子。
他不是爱我,是知道我想要这样的安抚,他像一粒长在我心脏的肿瘤,掌握着让我生或死的编码。
“蒋沿川,我想和你接吻。”
他没有拒绝,低头吻我。
我想要的他都会给我,他想尽全力消除我受到的伤害。
就好像弥补当年的余影影,他不能用爱的方式保护她,只能变相地对她施加暴力,让别人成为观众,享受狗咬狗的乐趣。
他救不了当年的余影影,看到可怜的我想连同那年的她一起救下。
他后悔只能用暴力对喜欢的人,我很幸运,捡到了余影影没有接受过的爱。
可是蒋沿川你呢,你想要的爱呢。
我吻着这个可怜的男人,想把我的躯干血肉拆掉撕碎,为他走向爱人的道路铺设平坦。
过后一段日子,蒋沿川按照最初约定好的,和我住在一起。
他会哄我睡觉,偶尔也把自己哄睡着了,陪我睡到天亮。
至于章尧威那几个人,被蒋沿川带到我面前,顶着猪头一样的脸跪下来磕头说对不起。
章尧威曾是我努力十辈子都惹不起的人,却跪下对我说对不起。
我那天很开心,缠着蒋沿川不让他上班,其实我只是撒娇而已,但他居然当真,向蒋悉年请假说头疼要休息,不去公司开会了。
在家没有什么事,我又舍不得在外面的花花世界浪费时间。
蒋沿川让我躺在他?上乖乖睡午觉,大手轻轻拍打我的腰背。
“你不睡吗。”
“不睡,看会书。”
他看的是一本很复杂的书,我盯了一会儿开始犯困,睡得比之前要快,迷迷糊糊之际听见他笑了。
蒋沿川不在家的日子让我出去买东西,随意走走。
我拿着他给的卡横扫奢侈品店,群里的塑料姐妹嫉妒哭了。
曲枚故意问我,音音,你是不是爱上他了?
我们以前总是把男人的真心当屁,如果说是,她们会笑死我。
可是我非要说,对啊,他是我的天我的地我的心肝脾肺肾,我爱上他了~
没有人会搭理蠢货。
蒋沿川有几天特别忙,我睡着了才回来,还没睡醒就走了。
家里的阿姨说他每次回来都会问我的一日三餐,情绪波动。
“先生好会疼人,太太真有福气。”
我长得很漂亮,像一朵精心栽培的人间富贵花,不曾受过风雨摧残,不该被风雨摧残。
我莞尔笑笑,担不起福气二字。
下午,我又去了一趟商场,打算买几本新手漫画指导书。
挑选书本的途中,一只漂亮的手先一步拿走书架上的画本。
手的主人是位贵气的女人,她漫不经心地翻开画本,说:“多亏了你,我被父亲和哥哥说是废物,连只鸡都比不上。”
秦殊绮,秦氏想让蒋沿川娶的女人。
我微微一笑,“对,他要我都不要你。”
她也笑了,嘲讽我的愚蠢和自命不凡,“你知道蒋沿川为什么要这么耍我吗。因为我哥哥当年给他下了药,他差点成了qj犯。”
“不过也没什么。”她说,“反正qj的是他喜欢的人。”
我不想听她兜圈子,“你想说什么。”
秦殊绮合上画本,缓缓道:“我们秦家虽然比不过蒋家,但也不是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他最多搞点事送我哥哥去坐几年牢,然后这事就这么算了。”
“但是,有一个办法可以直接杀了我哥哥,为他和余影影报仇,你想帮他吗?”
我知道她想让我怎么做,秦殊绮乘胜追击,指腹滑过我的脸颊,“就在我的婚礼上,我会帮你安排好一切。”
六
蒋悉年从来没有要庶出的弟弟死,蒋沿川能给他带来利益,那他愿意放任秦氏的危机不管。
秦氏如今损失惨重,很快和南方张家达成姻亲合作。
这门婚事是蒋沿川在背后促成的,他答应帮张家拿下秦氏,只要他们配合将秦钧送进监狱。
十年以上的大牢足够抵偿秦钧当年犯的罪。
但我想要蒋沿川对我疚愧一辈子,想要他永远对我好。
秦殊绮的婚礼很快到来,蒋沿川提前订制好礼服,安排造型团队到别墅给我做造型。
“天呐,蒋先生、蒋太太,你们两位都是超级冷白皮诶,好般配啊。”
因为是夏天,所以他给我订了一件浅V领的绿色长裙,衬得我的皮肤白亮干净。
蒋沿川像坐拥天下的皇帝,挥手让造型师下去拿红包。
一帮人欢天喜地,齐刷刷跑了。
我笑,“你的钱大风刮来的?”
蒋沿川对我有问必答,鼻腔发出嗯一声,低头吻我。
我有点傻了,不知道他今天怎么回事任由他失控,长裙半褪,身体感官的敏锐度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心脏像一颗需要灌溉的水仙,再次鲜活了起来。
最后一刻,蒋沿川停下帮我穿好裙子,“宁音,这场婚礼宾客众多,可能会发生混乱的事情。”
他将一把锋利的刀放进我的包,“保护好自己。”
“嗯。”我很听他的话,也问:“不管我做什么都是你的太太吗?”
他点头,“嗯。”
“我想一直和你住一起。”
“可以,蒋太太。”
我笑了,踮起脚尖在他脸颊落了一个吻。
“走吧。”他眼里有笑意,握着我的手一起下楼。
秦殊绮虽然是新娘子,但她找人秘密给我传话,说一切都安排好了,祝我顺利。
“对了。”传话的女人特别提醒我,“会有两个人,不是一个人。”
我皱眉,被戏耍的怒火要朝这人发泄。
她莞尔笑,“这是蒋二少同意的。蒋大少要张家的死,蒋二少要秦家的死。辛苦你了。”
后面的话我没有听清,耳朵产生的嗡鸣如同一把利斧砍向我的头颅,我可能要死了。
我的出行会有保镖跟着,和秦殊绮达成的协议蒋沿川怎么会不知道。
如果我的献祭能帮蒋沿川求得余影影的原谅,换来他一辈子的愧疚,我愿意。
我从人群中远离,来到秦殊绮安排好的楼层,在监控的拍摄下,被神智不清的秦钧、张晁拖进了休息室。
“放开我!”
“放你妈,给老子受着!”
我知道接下会发生什么,即便经历过很多次,身体的第一反应还是反抗和挣扎。
“放开我,滚啊啊啊!”
曾经我不甘命运的捉弄,发出痛苦的哀鸣。
现在我想着蒋沿川流下泪水,祈求上天不要让他抛弃破碎的我。
“滚!”我向秦钧甩了一巴掌,试图加重打斗的痕迹,他仅仅歪了一下脸,大手抓着我的脚踝,轻松将我拉拽到面前。
他掐着我的脖子,眼尾猩红,“敢打我,看我怎么弄死你。”
他试图撕碎我的裙子,我在羞耻心和献祭的痛苦中挣扎流泪,“不要,我不愿意……”
秦殊绮让我等到证据留在体内再杀了他,这样才能判决正当防护,可我现在想和他同归于尽。
裙子即将撕裂的瞬间,秦钧背部受到猛烈一击,身体朝着墙面飞去。
我在模糊的泪水中看到了蒋沿川的面孔,他脱下外套将我裹住,抱着我大步离开了现场。
我紧紧抓着他的衣服,埋在他胸口哭泣:“没有……他没有……”
蒋沿川低头,下巴亲昵地蹭着我的额头,“我知道,你好好的没有事。”
司机开车带我们回到了别墅,蒋沿川安排阿姨帮我洗澡,让我先去睡。
他不在,我睡不着。脑子里不断浮现秦钧的暴行,等他回来的时候枕头都哭湿了。
“唉……”蒋沿川发出无奈的叹息,睡到一边将我抱了过去,“睡觉吧,我在这里陪你。”
我贴着他的胸口,像婴孩一般抓着他的手指,失神地问,“这是交易对不对。”
“嗯。”他的心跳平缓有力,延续到我的身体里。
我咬了一口他的下巴,委屈地说,“你要补偿我……”
“嗯,你想要什么。”
“你要一直一直对我好。”
“好。”他换了个姿势侧躺,轻轻拍打我的背,“睡觉吧蒋太太。”
早晨醒来,我的眼睛肿成了悲伤蛙,阿姨拿热鸡蛋帮我滚眼睛。
我乖乖坐着,问:“蒋沿川出去了吗。”
阿姨说,“七点半下楼,吃了一点东西就出门了。”
“哦。”好早啊,他好努力。
阿姨突然说,“太太,你们昨天参加的婚礼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发生这种事情。”
“什么……”我一阵心慌,手指攥紧了衣服。
阿姨说:“都上新闻了,丢死人了。”
我推开她的手,平静地看着她。
阿姨有些错愕,拿起手机给我看,“新闻上写的,不是我胡说的。”
我以为新闻的主人公是我,万万没想到是秦氏兄妹和张晁。
说是新闻,其实是一个野站爆出的黑料。
打马赛克的高清照依旧能分辨出是三个人,蒋沿川成功实现了三杀。
秦氏内部崩盘,张家名誉受损,这场盛大的婚礼最终为蒋氏兄弟献上了丰厚的大礼。
秦殊绮自以为能利用我实现双杀,本质上我只是为了谋取蒋沿川的疚愧,她把自己搭了进去。
中午,蒋沿川回来吃饭。他给我带了一串新鲜的荔枝,剥了一颗放进我嘴里。
“好吃吗?”
我点头,“很甜。为什么只有一串?”
他说,“秘书老家那边寄过来的,摆了两串在我办公室,我哥过来吃了一串,这个带回来给你。”
居然是这样,我也给他剥了一颗。
阿姨布好菜,“先生太太,先吃饭吧。”
中途,我忍不住问他,“其实你知道秦殊绮来找过我。”
他没有否认,“知道。”
从那一刻起交易自动生成,他作为上位者不需要提前告知我。
蒋沿川说,“宁音,不要委屈。”
我扬起唇角微笑,“不会。”
他伸手,像抚摸小猫一样滑过我的脑袋,“我会给你想要的。”
我没有回应,因为他不会给。
过后不久,蒋氏吞并了秦氏,张家受到重创难以翻身。
七
生活变得平静安宁,我认真学了三年的漫画,因为本身有天赋和基础,慢慢积累了三万的粉丝。
有一天我萌生了一个念头,我想要一个孩子。
我去医院做了检查,医生说我的身体很健康,适合孕育新的生命。
周六,蒋沿川在家休息。
他一般会搭起长腿,靠在沙发上看书。我喜欢黏着他,半躺在他身上玩手机,他不嫌累,任由我这样。
这次我没有靠近他,咬住唇角站在旁边像个受罚的小孩。
蒋沿川不知道我想干什么,见我这样觉得有趣,勾唇笑了笑,继续翻阅手中的书,“怎么了?”
我感到前所未有的紧张,“我想和你生一个孩子。”
“……”他撩起眼皮,露出震惊的神色。
我解释,“医生说我的身体可以进行试管受孕,成功率很高。你只需要去医院做一次采集就可以了,剩下的我会配合医生。”
他没有回答我,垂下眼眸,手指一页页翻着书籍。
良久,他说:“太麻烦了。”
我的心沉沉坠地,不是生孩子麻烦,是他觉得由我生他的孩子麻烦。
我低下头,豆大的眼泪掉在地上。
蒋沿川叹气,放下书朝我走来,“宁音。”
一起生活的这三年,他不会对我发脾气甩脸色,我从一开始的小心谨慎到现在的恃宠而骄,我也敢对他发脾气了。
他拉我的手,我不想理他,甩开上了楼。
蒋沿川慢慢跟在后面,每跟来一步,我的气就消散一大片。
他对我的‘爱’是全天下最好的,我不为以前的付出感到后悔,也不觉得想生他的小孩是愚蠢。
“宁音。”
我将房门甩在他脸上,钻进被子里躲了起来。
他很快掀开被子,将我拉起来抱进怀里,手掌啪的一声打在我的屁股上。
“你——”
他掐我的脸,“话还没说完发什么脾气。”
我别开脸,“哼……”
他反而笑,抱着我进了浴室。
我愣了,“干什么?”
他一脸坦然,“我能生为什么要试管,搞这么麻烦。”
“……”我说不出话来,双手紧紧环着他的脖子。
之后的一个小时,我没办法从浴室出来,到后面也是蒋沿川抱我回床的。
我以为到此结束了,蒋沿川却说,“要不试试看能不能生双胞胎?”
我不知道能不能,没有力气回应。
最后的最后,蒋沿川在我的眉心落了一个吻,“音音,睡吧。”
——全文完
番外1:秦殊绮
我是秦四小姐,我的三个姐姐为了哥哥牺牲了婚姻,父亲和哥哥觉得还不够,认为身为女儿的我就该为了秦氏牺牲。
和蒋氏的婚约被蒋悉年毁了,父亲和哥哥将目光投向蒋沿川,他却公开和一个昌技结了婚。
父亲破口大骂,“你这个废物!”
哥哥讽刺我,“蒋沿川宁愿要只技都不要你。”
最后,他们想和张家结亲,先把南方的损失救回来。
我像一个物品,没有人在乎我的想法。
我向那个女人提出合作,我知道她爱蒋沿川,猜到她会利用这件事博取蒋沿川的爱。
这点举动瞒不过蒋沿川,我主动向他提议,“你不需要做这个坏人,我来做。让她救赎你和余影影的过去,你做她的英雄。”
蒋沿川答应了,将她带来了我的婚礼,允许她随意走动。
监控显示那个女人被拖进了房间,我为代替哥哥成为父亲最优秀的继承人感到高兴。
佣人给我递了一杯水,喝下之后我失去了意识。
等我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周围都是人,用恶心的目光看着我。
这场婚礼,这场我精心设计的局,成了蒋沿川巩固地位的垫脚石。
秦氏彻底崩盘。
番外2:蒋沿川
我是蒋家的庶子,蒋夫人不希望我和她的儿子争,所以我的身体从小就不好。
被禁足在家不认识世家中的任何人,那些人也看不上我。
我以为仅自己是异类,直到上学发现有个女孩和我一样。
我没有本事帮她,每次都是冷冷地看着她被别人殴打辱骂。
她被推下池塘那天,我在一旁等着她爬上来。
但她放弃了挣扎,任由身体沉下水底。
那些了不起的世家子弟被吓跑了。
我想随她死掉,但转身那刻意识到,如果她死了,我会成为她的替代品,沦为那些恶种的玩物。
我以羸弱的身体跳下了水,将她救起来。
她意识模糊,问我:“是谁……”
开口的那一刻,我说:“蒋大少爷。”
只有大哥那样的身份才值得她感激。
蒋夫人不希望我和大哥有任何交集,安排我去另外的学校就读,那些世家子弟看出我不被蒋家重视,变着法整我。
我上学除了打架就是惹事,蒋夫人很满意我成为恶名昭著的恶霸。
拳头是我唯一能拿来自保的东西,除此之外我保护不了任何人。
我没有想过成为余影影的救命恩人,用暴力保护她是我唯一能做的。
在别人眼里,在她眼里,我是她的霸凌者。
只要有戏看,那些人懒得亲自动手。
高三那年的毕业舞会,我和余影影被喂了东西,锁在一间仅能容下两人的杂物间,她求我不要碰她。
我竭力控制差点咬舌自尽。明明没有弄她,余影影还是恨我。
大学毕业后,我被安排去南方打理母亲家的产业。
我有了自己的势力,在一场荒诞的酒会中看到了宁音。
她不愿意,很痛苦,但躯体必须表现出顺从和快乐。
她有张家的秘密,可以从我这里获取交易的筹码。
看到她总让我想起余影影,暴力换来了恨,我后悔了,想弥补当年的余影影。
宁音和余影影没有任何相似的地方,无论是身材还是性格,连同对我的感情。
我没办法回应宁音的爱,如果她觉得通过献祭能换取一把捆绑在我身上的枷锁,我愿意让她这么做,我有能力保证她的完好。
至于秦殊绮,如果她没有将主意打在宁音身上,我不会对她怎么样。
我对宁音不是爱,她是我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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