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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时!
地利!
人和!
亲王们一样没占。
却动起了谋反的念头。
牟斌不理解是谁给亲王们的勇气。
不过。
不理解归不理解。
但对陛下的安排,是无误完成的。
是日夜。
玄武门。
金吾后卫指挥使钟离,于睡梦中溘然长逝。
金吾后卫总旗及以上的将校,相继追随钟离于地下。
在金吾后卫小旗官察觉异常时,尚没来得及呼叫,就看到了圣旨。
尽管小旗官不认识几个大字,但“谋反作乱”四个大字还是认得的。
“牟指挥使,金吾后卫悉听尊便!”
这小旗官是个聪明人,当场跪倒道。
十二卫互通有无。
对赫赫有名的锦衣卫都指挥使,是照过面的。
牟斌手持圣旨到来,代表的是陛下。
此刻。
甭管总旗他们到底是不是因谋反作乱而死,陛下说是,那就是。
而金吾后卫的千名亲军,要是不想赴总旗等上官的后尘,唯一能做的,就是表露忠心。
悉听尊便。
“命令军士们,解除铠甲,放下刀剑吧。”
牟斌饶有兴趣望着他,道。
国朝大换武。
皇帝十二亲卫,是最先进行的。
虽然更换的是弱化后的天巡军械,也没有天巡弩。
但真发生战斗,即便锦衣卫早就做了万全准备,也不是一时半会能解决的。
金吾后卫能主动放下武器铠甲,对谁都好。
“卑将遵命!”
那小旗官拱手领命。
随后。
在两名锦衣卫缇骑看管下,依次说服了其他小旗官。
作为只知道听命行事的普通亲卫,按照众多小旗官的命令,相继放下武器,解除身上甲胄。
锦衣卫缇骑们迅速将之收起,送至兵械库暂作封存。
在这太平盛世里。
谋反。
从来都是将领们愚弄无知军士,而非军士们裹挟将领。
今夜之事,皆是钟离等将校所为,在收缴武器铠甲后,因要被收押,而逐渐慌乱的金吾后卫军士。
牟斌没有选择血腥镇压,而是主动站到台前,说明了圣旨。
然后。
以锦衣卫都指挥使的身份,向金吾后卫的小旗官和军士保证,待事后,无罪者必然会得到释放。
局势,顿时稳定下来。
牟斌通知府军后卫前来接管玄武门,并留下千名锦衣卫缇骑,帮助守卫。
玄武门之变。
被扼杀在伊始阶段。
皇宫稳定。
牟斌的步伐没有就此停止。
率领数千缇骑,与五城兵马司都指挥使张仑带来的千名兵丁一道,对罗教的落脚客栈完成了包围。
当罗教的狂热信徒觉察,并主动掏出武器,试图突破锦衣卫和五城兵马司的封锁时。
事情,是开始,也是结束。
罗教的根基太浅了。
浅到这些狂热信徒,根本没练过武,也没入过军伍。
所有的信仰,在最初传法之时,唯有深受苦难、走投无路的底层百姓才会相信。
毕竟。
老婆孩子热炕头的,谁会嫌日子过的太好,追随他人去找死?
太穷了。
穷到只有这条命了。
一群手拿刀、枪、剑、镰刀、斧子等形色武器,混乱且双目猩红冲向锦衣卫缇骑,和五城兵马司兵丁。
牟斌、张仑心中万分沉重。
无数人说,弘治朝,是大明朝的中兴年间。
可到底是不是,不是文人说的,也不是武人说的,而是冲杀上来的这些百姓说的。
幸好。
陛下登基为帝,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这是黎明到来前,最后的黑暗。
也是最为黑暗的时刻。
只可惜。
眼前的人们,受了一辈子苦难,倒在了这个时候。
倒在了拿起武器的时候。
反贼。
杀无赦!
“杀!”
牟斌看着近在咫尺的刀刃,沉声道。
绝美的绣春刀,轻松架住袭来的刀刃,微微使力向上一撩,刀刃就被撩起,反贼胸膛的门户大开。
“噗”的一声,绣春刀精准扎入反贼心口的位置。
眼中的猩红,瞬间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恐惧。
鲜血,从喉咙里,不受控制的涌入口中,从嘴角溢出来。
绣春刀拔出,死尸倒地。
在训练有素的锦衣卫缇骑和五城兵马司兵丁面前,这千余个反贼,连一炷香都没能撑到。
隐藏在客栈内的罗教之祖罗清父子,很快便被找到。
罗清之子,瘫倒在地,不住地求饶,而回应他的,是无情的一刀。
长刀从右肩砍下,脑袋连带着大半个身子,一刀两半。
透过伤口处,隐约能看到身体内的脏器。
正在诵念无生老母的罗清,声音不由得一停。
奸夫淫妇不提,这倒下的,是亲儿子啊。
两行清泪流下。
口中来回念叨着“我的儿啊”“我的儿啊”。
“罗清,你怎么还有脸哭?”
张仑终于忍不住了,指着遍地死尸,厉声道:“你召集这些百姓造反时,可曾想过他们,又是谁的儿子?又是谁的父亲?又是谁的丈夫?又是谁的兄弟?”
罗清仿佛没有听到,嘴里依然念念有词。
张仑本想冲上前去,给这罪魁祸首一刀,却被牟斌拦住了。
“身为谋反作乱的主犯之一,属于他的下场,还要由陛下决定,就先打入诏狱吧。”
两名锦衣卫缇骑上前,一左一右,把罗清架起,投入囚车中,运至诏狱。
囚车中,罗清的目光,随着囚车移动而移动,紧紧地锁在儿子的身上。
“接下来的战斗,五城兵马司怕是掺和不了了。”
牟斌望着馆驿的方向,冷声道:“五城兵马司,就留在此处清理尸体吧。”
死士啊。
当初高平陵之变。
鹰顾狼视的司马懿以三千红衣死士,当街杀了曹芳,谋得了曹魏江山。
司马家又是过了河就拆桥的人,于是,整个晋朝都严禁豢养死士。
虽说屡禁不止,诸多望族世家该怎么豢养还怎么豢养,但江山几度更迭后,尤其是女帝武则天对望族世家的清洗,唐末藩镇割据对望族世家的屠杀,死士,随世家几近绝迹。
之后的汉家江山,皆有禁令,严禁豢养死士,违令者,抄家、诛族。
话又说回来,连造反都敢了,还怕什么豢养死士?
就在牟斌决心大战时,一道消息传来。
“指挥使大人,馆驿周围的王府死士,放下了武器。”
……
东方一白。
窗户便亮了。
兴王朱祐杬知道这到寅时正了,搁下了笔,站起来欣赏了自己的画作。
墨迹稍干。
“王服伺候!”
朱祐杬朝门外吩咐道。
随行大管家李方,相伴几十年,伺候起居已然如影随形。
清水、王服,就侯在门外。
听到声音后,望向近处的锦衣卫都指挥使牟斌,得到点头后,推门而入。
但是。
洗脸,穿衣,都不是首要做的事。
先梳头。
朱祐杬在铜镜前的黄花梨木锦凳坐下。
李方站到了他的身后,为他解开了束发的飘带,睡觉而略微变形的发髻,立刻便披了下来。
满头长发中,夹杂着零星白发,李方认真地从中挑出。
“王爷,您忍着点。”
手上的动作,赶在话前头,等话说完,几根白发就被连根拔起。
白发,放置到桌上的锦帕中。
紧接着,拿出一把篦子,轻轻从头前梳到脑后。
又有几根黑白相间的头发,顺着篦子落入李方手中。
与白发放到了一块。
而后,李方用一只手,从脑后捋到发根一握,将长发提了上去,又拿篦子从发根往头顶梳理,梳上去时,篦子便牢牢固在发梢根上。
自然掉落的黑发,掉入李方的手中,和白发、黑白发一道。
一头头发,立时规整、顺滑了。
李方一手提着长发,一手将一根发带从发根绕过,拽着一端,用嘴咬着另一端,手上一紧,将发带系好了结。
取下篦子,绕着束发盘髻,拧成一缕,再用一根发带细细系上,插上和田白玉玉簪。
洗脸,洁面。
更换王服,王冠。
前后的九根垂旒,随着身形而摆动。
十二,为皇帝御数,九,为亲王王数。
就如同亲王入京的龙旗、宫灯那般,该是什么数,就是什么数。
门开。
牟斌眼神不善,显然,是等的久了,有些心焦了。
但在仪容庄重的国朝亲王面前,只能忍下所有,红氅一甩,请兴王殿下,登上王车。
“益王”、“衡王”、“雍王”、“寿王”、“汝王”、“泾王”、“荣王”、“申王”,早就登车等待。
在锦衣卫护送下,九辆王车,缓缓向皇宫驰去。
目睹王爷远行,李方下意识地迈动脚步去追随。
但两名锦衣卫几乎同时亮出了绣春刀,挡在了李方的身前。
浑身散发着杀意,李方再向前迈动一步,身上就会多出几个血窟窿。
真正的哭。
是没有声音的。
李方泪流满面,泪水模糊了双眼,看不到王车的踪影了。
他用手狠狠地揉着眼睛,依然看不见,王爷,走远了。
但他还是在揉着眼睛,双目布满了血丝,眼泪中,都多了几分红。
那是血泪。
他知道,这是此生最后一次见到王爷。
撺掇亲王造反,是诛九族的大罪,皇帝,是不会饶过他的。
而王爷,也将一辈子困顿于宗人府,直至死亡。
兴王府,免不了削王、除国一场。
天也亮了。
身着龙袍的朱厚照,龙目似是透过层层宫殿,看到了奉天殿内肃穆以待的文武百官,和奉天殿外战战栗栗的诸王。
“摆驾奉天殿!”
……
奉天殿。
朱厚照登上御阶,大殿内,文武百官便在内阁“独相”谢迁带领下,跪倒在地,山呼道:“圣躬万福!”
大殿外,除兴王朱祐杬外,八王皆跪,山呼万福。
朱厚照走到龙椅边,没有坐下,只是用一只手扶着龙椅一侧的一个扶手,淡漠地俯视着跪在地上的人。
朱厚照的目光,望向了殿外的朱祐杬,道:“阁老!”
在跪官员知道,陛下这是在叫谁,谢迁出班道:“臣在。”
“今日,就请阁老来主持议事吧。”
朱厚照吩咐道。
谢迁一怔。
文武百官一愣。
九王悲痛欲绝。
授意谢迁主持朝议,这明摆着,是奔着夺王性命的。
这一关,难过啊。
“臣启陛下,兴王朱祐杬,怂恿舆论、干扰朝政、豢养死士、陈兵京师、谋划反逆,臣请命,褫夺兴王王爵之位,除去兴王封地!”
谢迁提了口气,正声道。
兴王造反的事。
锦衣卫在平息京师之乱后,便知会了内阁,对兴王所作所为,知之甚详。
参奏起来,当然信手拈来。
意欲谋反。
褫爵,除国。
理所应当!
文武百官没有异议,就连九王也没有异议。
“准奏!”
朱厚照冷漠道。
圣旨下。
两名宫卫走到朱祐杬身前,摘去王冠,扒去王服,仅留下一身白衣。
就连和田白玉玉簪也被拔去,满头长发,再次散乱。
兴王,贬为庶民。
所有人都知道,真正的发难,才刚刚开始。
“刑部尚书!”
朱厚照望着趴在地上的朱祐杬,又道。
亲王通倭,终究于皇族威严有损,就不拿出说了。
其他的罪,也够了。
“臣在!”
刑部尚书闵珪应得十分响亮,出班道。
怎么也没想到,属于亲王们的报应,会来的这么快。
“平民谋反,该怎么罚?”
朱厚照目光转望向闵珪,平静道。
闻言。
文武百官和诸王大愕。
一罪,还能两罚?
罚了王爵,封地还不够,还要继续以谋反论处?
“回陛下,依大明律,斩首示众!”
闵珪不假思索道。
入部为尚书多年,对大明律种种律法,是如数家珍。
这在闵家,就和族谱是一样的。
“按律处置!”
朱厚照颔首,杀意凛然道:“拉出去,斩了!”
斩了!
斩了!
斩了!
龙音。
在人心中回荡。
一朝亲王,说斩就斩。
直接跳过了宗人府,文武百官尽皆默然。
“万望陛下念及血缘之情,放过四哥吧!”
益王朱祐槟冲入大殿,跪在殿中央,求饶道。
“四哥纵有千错万错,也万望陛下念及祖制,留有一条性命吧!”
“万望陛下念及祖制,留四哥一条性命!”
“万望陛下念及祖制,留四哥一条性命!”
“……”
衡王朱祐楎等七王,接连冲入大殿中央,求情道。
哭求之声响彻奉天殿。
朱厚照全然没有在意,任凭八王哭去,御林军听旨,再次上前就要拿人。
“小皇帝,孤就知道你六亲不认,哪怕孤主动放弃造反,你也不曾想过饶孤一条性命,幸而孤早有准备。”
朱祐杬缓缓站起,看着两名御林军,丝毫不惧,仰首直视须弥座,从怀中掏出一幅画卷,喝声道:“太祖龙像在此,朱厚照,你这不肖子孙还不下跪恭迎!”
随着声音。
画卷抖落开来。
太祖画像现于所有人面前。
五官端正、气宇轩昂、威严而又仁慈。
静静地望着大殿。
文武百官不禁头皮发麻,太祖高皇帝在朝廷凶威太盛,平日里,只有在太庙才看到。
那地方,群臣一年,也就去个一两次,随同皇帝去祭祖。
在太庙,还没觉得有什么,在这奉天殿,却有种惊悚之感。
简直吓死个人!
太祖龙像当面,所有人都立刻俯首跪了下来,没有即刻山呼万岁,在等着陛下的旨意。
心底再害怕,太祖也不可能冲出画卷杀了他们,而陛下,却可以。
徽商的事,可还摆在那呢。
“国朝第十位皇帝,朱厚照,恭迎太祖皇帝圣安!”
朱厚照走下御阶,到殿门前,跪拜道。
听到陛下拜谒太祖高皇帝,谢迁这时才带头山呼道:“太祖高皇帝圣躬万福!”
所有的人,整齐地跟着磕头。
“朱氏至尊,太祖真龙,号令天下,莫敢不从。”
朱祐杬见到朱厚照跪在他亲手所绘的太祖龙像面前,心里不由得畅快无比,念了断太祖高皇帝在明教时的真言,望着朱厚照讥笑道:“朱厚照,你这不肖子孙,当着太祖龙像,你可敢杀我?”
隔着殿门。
朱厚照心潮起伏。
文武百官不敢发出丝毫声响。
当年。
太宗皇帝奉天靖难,抵至济南城下,重兵围城,差点被南军守城大将铁铉诈降身死。
就在燕王军即将用大炮攻破城门之时,铁铉以太祖龙像悬挂于城门楼上,又亲自书写大批太祖皇帝神主灵牌,分置垛口。
太宗皇帝遂不敢开炮,拖延太宗皇帝数月而不得进退。
这就是太祖压头的威力。
陛下,又该怎么破?
“哼!”
朱祐杬冷哼一声,轻蔑地转过身去,迈步就要往太庙而去。
光凭一张太祖龙像,是不足以保护他的。
但到了太庙,躲到里面,小皇帝一日不赦免他,他便一日不出来。
就不信小皇帝敢命人到太庙内捉拿龙子龙孙!
“朱祐杬,你私通倭寇、勾结潮商,使得国朝东南数省之地百姓,陷于水火之中,就想这么走了?”
朱厚照缓缓起身,杀意毕露道。
怂恿舆论。
干扰朝政。
豢养死士。
陈兵京师。
谋反作乱。
等等罪名皆可恕。
但通倭、通潮、害民之罪不可恕!
既然朱祐杬不想留有体面,那么,就让他没有体面的死去吧。
朝官们脑袋里,“轰”的一声,怔怔地望着朱祐杬,难以置信。
无数明悟涌上心头。
朱祐杬之所以突然造反,不就是国朝大军北征在外,只要借助东南倭祸,将京师三大营再调走,整个京畿防御力量,会前所未有的空虚。
这时候,不需要太多人手,就能谋反。
不过。
朱祐杬能到这里,就代表诸多谋划失败。
陛下获得大胜,朱祐杬迫不得已绘制了太祖龙像保命。
尽管如此,文武百官仍然心有余悸。
陛下。
是直追太祖高皇帝、太宗皇帝的明君,真要让这阴险狡诈亲王篡位成功,国朝恐将万劫不复。
诸王中。
除益王朱祐槟之外。
其余七王面露惊色,望着四哥,充斥着疑惑和不解。
这怎么能啊?
那数以百万生民的因果,四哥,怎么承受的下来?
朱祐杬站住脚,事已至此,撇了撇嘴,不置可否道:“昨夜太祖皇帝降梦于我,已经教训了我,我知道错了。
太祖皇帝圣言,说我虽对东南百姓有愧,然,是太祖血脉,终要法外施恩。
朱厚照,太祖皇帝让我转告你,饶我之罪,准我入太庙为居,日日夜夜告祭列祖列宗,日日夜夜为遇难百姓祈福!”
无耻!
无耻之尤!
无耻至极!
诸位亲王、大人,怎么也没想到四哥、兴王,能无耻到这种地步。
以太祖入梦,以太祖圣言,来摆脱身上的罪行。
这是糊弄三岁小儿呢?
“太祖降梦?”
朱厚照的杀意近乎凝成实质,冰冷道:“此事太过匪夷所思,朕要再次请示太祖皇帝!”
再请太祖皇帝。
此话一出。
文武百官一愣,随后,眼睛又是一亮。
是啊。
对着来吧。
“来人呐!”
朱厚照藏杀意于心,朗声道:“焚烛上香,恭迎太祖!”
三牲祭案。
香炉、檀香。
太祖龙像是现成的。
朱厚照率群臣再次跪倒,敬香,礼念。
朱祐杬站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已然想到了朱厚照的手段。
“谢太祖明训!”
朱厚照没有让朱祐杬等太久,起身,紧紧地望着他,道:“太祖皇帝明训,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朱祐杬,你勾结异族、意图谋反,祸乱朝纲,有辱祖宗教训,罪不可逭。
御林军何在!
将朱祐杬推出午门,开刀问斩!”
你有太祖圣言,我有太祖明训,该听谁的,不言而喻。
见到御林军再次有了动作,朱祐杬振了振太祖龙像,挡在抓自己的手前,转望着朱厚照,冷喝道:“朱厚照,你不但违逆祖制,诛杀亲王,还在那装神弄鬼,伪造太祖明训。
朱厚照,刚才的太祖皇帝明训,除你之外,这满朝文武、亲王,又有谁听到啊?”
“朕问你,太祖皇帝降梦,又有何人能够证明?”
“我在湖广安陆就藩,数十年如一日,供奉三清祖师、太祖龙像多年,时有道道金光迸现,在湖广地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朱祐杬对朱厚照的反问,冷冷一笑,道:“太祖皇帝通灵,俯视国朝江山,降梦于我,又有何难?
倒是你朱厚照,欺宗灭祖,假传太祖明训,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让你身名俱灭!”
闻声。
朝臣们纷纷咬牙切齿。
这朱祐杬修道多年,在先皇一朝,就常常上表,述说兴王府精舍异象频频,是国朝大兴之象。
转头来,竟是早有准备的护身符!
城府之深,令人不寒而栗!
“朕奉天承运,代天执政,上达天听,下通九幽,太祖皇帝向朕显灵,有何不可?”
朱厚照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道。
神迹啊!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除非太祖皇帝亲至,否认,没有人能审判我!”
朱祐杬如癫如狂,像极了困住的小兽,嘶吼道。
“如你所愿!”
朱厚照淡漠道。
龙袍的袖中,一抹幽色闪现。
下一刻。
所有人眼前一亮。
一道如水桶般的闪电降下,直直劈到持着太祖龙像的朱祐杬身上。
“轰隆!”
雷声迟迟到来。
焦尸倒地。
虚空中。
太祖龙像燃起。
在火焰中,太祖龙像似乎活了过来,红红火火,随之而动。
看着八位亲王,看着数百五品以上京官,慢慢地化为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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