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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妈疯了。
不小心将老鼠药打翻米缸后她舍不得扔,洗洗端上饭桌,全家中毒住院,老伴不治。
出院后舍不得剩下半锅饭,喂给鸡后鸡全死光。
全村人来参加老伴葬礼的时候,觉得鸡扔了可惜她端上饭桌,结果全村人中毒进医院。
我面对这个从小最疼爱我的大妈瑟瑟发抖:不是,全村就老鼠没吃老鼠药吧?
大妈突然一笑:拐了我三十年,报应是时候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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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我大妈疯了。
不小心将老鼠药打翻米缸后她舍不得扔,洗洗端上饭桌,全家中毒住院,老伴不治。
出院后舍不得剩下半锅饭,喂给鸡后鸡全死光。
全村人来参加老伴葬礼的时候,觉得鸡扔了可惜她端上饭桌,结果全村人中毒进医院。
我面对这个从小最疼爱我的大妈瑟瑟发抖:不是,全村就老鼠没吃老鼠药吧?
大妈突然一笑:拐了我三十年,报应是时候来了。
1
村里传出个大消息。
西边老李头家的大妈,凭一己之力把全家送进了医院。
亲戚邻居赶到医院的时候,一家人正打着吊针要死不活。
大妈躺在床上,倒是还能开口说话:「我这不是看那米给浪费了吗,我怎么也没想到那里面给老鼠爬了,看到老鼠拉的屎我才发现,这人老了啊......」
她边说边抹眼泪,又重重咳嗽几声。
原来,不小心将老鼠药打翻米缸后,大妈舍不得扔,洗洗又端上饭桌。
结果全家中毒住院。
大伙恨铁不成钢,但好歹顾及她是病人:「我说贱女哪,这一家子差点没被你给害死,这节省也不是这么省的。」
我缩在人群背后,眼也不眨地看着大妈。
大妈从小最疼爱我,有什么吃的都留给我,她聪明又能干,给老李家生了三个儿子,现在差不多都长大成人了。
李家山家家都说老李家好福气。
李家山是出了名的贫困地。
从小到大只有一条路通往小镇,那条路沿着河修,路两旁不是房子就是崖壁。
自我记事起,就没见过李大妈年轻的样子,洗衣做饭、挖草喂猪,她跟村子里所有苍老的中年妇女一样寻常。
只是,尽管如此,半夜家里经常传来老李头恶狠狠的拳头声,还有李大妈的求饶声。
我问他们:「他们在干什么?」
「李贱女在挨打呢!」他们一脸讳莫如深看热闹的表情。
我不懂。李大妈这么好,为什么要打她?
我又问:「贱女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叫她贱女?」
他们哄堂大笑:「贱女就是......好女人的意思!」
2
李大妈对我特别好。她说我像她小时候。
有点什么吃的她舍不得吃,总是留着偷偷塞给我。
我挨打了,她会第一个冲出来护着我:「打她干什么!打她干什么!」
李大妈是外村嫁进来的,哪个村不知道。只知道嫁进来就随了李家的姓。
听说嫁过来的时候连嫁妆都没有。结婚当天,老李家穷得连被子都买不起。
他们说,李大妈嫁过来久不怀孕,老李头兄弟那边的人给他出了个好主意。
他们喊来一帮亲戚朋友,埋伏在大妈浣洗衣服的那条河路上,看见人回来就冲上去一通乱打,拿棍子拿竹条拿铁棒的都有。
男人们边打还要边问,有没有孩子?有没有孩子!
直到女人喊出有为止。
这会男人们才会象征性地拿出一些花生大枣什么的,分给同伙的亲朋好友,让他们别再打了。
「这可是拍喜,是祈求多子多福的主意!贱女该谢谢他们,给老李家积德了。」
「打成啥样了?」
「哎哟哟,那叫一个厉害,除了肚子没下手,身上都没一块好地儿了,那家伙!」
「那打听话了没呢?」
「嗬,哪敢不听话!第二天就肯了,我半夜听得清清楚楚,好家伙......」
之后就是一阵心照不宣的笑声。
在村里人茶余饭后的八卦中,懵懂的我一点点拼凑大妈的前半生。
3
这头,中毒没过几天,大妈他们出院了。
老李头可就遭了殃了,那天正好下地回来,饿得连吃了两碗大米饭,到现在还在抢救。
没过几天,医院就把人给抬回来了。
老李头死了。
本就年老,扛不住药的毒性,一命呜呼。
年龄大算是喜丧,村里轰轰烈烈喜庆地办了一场。
不知道为什么,那些原本总凑在一起取笑大妈的村民,现在竟然一点都没计较大妈的错,反倒十分好心地百般安抚大妈。
「你得好好活着!不能倒下!你三个孩子如今大了,要娶媳妇的娶媳妇,要看孩子的看孩子,你得多帮衬帮衬他们......」
大妈还是跟往常一样,辛劳操办,把老李头的丧事办得周到。
丧席上,吃吃喝喝热闹非凡,大妈忙上忙下,连口水都没喝成。
老李头三个儿子在席上唾沫翻飞,指点江山,威风极了,女人们在厨房收拾碗筷,等着他们吃完了再上席。
大妈将我偷偷拉到厨房,我看了之后两眼发光。
全是好吃的,一口没动的。
「给你留的,快吃!不用跟他们抢。」
我就在厨房狼吞虎咽起来。
突然,外面传来不小的动静。
女人们纷纷看向外面,不明所以,「这是怎么了?」
到外面一看,一排人倒在地上,口吐白沫,昏的昏吐的吐,横七竖八。
女人们吓得赶紧打了村里医院的急救电话。
好在送医及时,村里人经过救治很快便没了大碍。
「你们这是食物中毒。」医生诊断后给出一句,「都吃过什么东西?」
大家面面相觑。
知道他们刚吃过席,医生对饭菜进行了检测,发现饭桌上的鸡里面有老鼠药的残留。
鸡里怎么还会有老鼠药?
大妈这时候极为歉疚地站出来。
「看我这老糊涂!我想起来了,那半锅掺了老鼠药的米我没舍得扔,全喂给鸡了,我也没想到那鸡就全死光了,想着也是肉,扔了可惜......」
好家伙,大妈这是把被毒死的鸡端上饭桌了。
「贱女啊贱女,你害了你老伴还不够,还要害我们?」病床上的村民虚弱得不行,还在骂骂咧咧。
「这会子是发现的早,毒性不强,要是要了我们的命,你可真是造孽了......」
大妈就差给他们跪下了:「是我不好,我造孽啊!我害了你们......」
大妈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村民们倒有些于心不忍了。
「哎算了算了!就当给老李头积德行善了,我这可是看在老李头的面子上!」
可怜她现在成了寡妇,来村子里也这么多年了,家里还有三个儿子,大家也没跟她计较医药费的事。
大妈跪在地上不肯起,病房里也没人搭理她,我一个人过去搀扶起她:「大妈你起来,地上凉......」
4
老李头死后,大妈一个人睡那间屋。
儿子们都还没娶媳妇,四口人挤在平房里,个个等着大妈洗衣做饭。
大妈经常腰痛腿痛,夜里叫唤个不停,我听的一清二楚。
她的三个儿子嫌她吵人睡觉,偶尔还能听到半夜里男人咒骂的声音。
「还让不让人睡觉了!真烦死了!」
骂声一出来,那叫唤就会停一阵,过了三五分钟,复又小声响起来。是带着压抑的闷哼。
那天夜里,发生了大事。
我在被窝里睡得迷迷糊糊,半梦半醒间被烟熏味呛醒。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整个房子里都是浓黑的烟。
「救命啊!救命!」
我吓得大声尖叫,这屋子跟人一样苍老,年久失修,被火一烧,更是摇摇欲坠。
吱呀吱呀的木棍声烧得噼里啪啦,活像大妈嫁过来那天老李家烧响的鞭炮。
我凭着求生意识裹了被子就往外冲,外面空无一人,火光把天空烧成了绚烂的金色。
「救命啊!」
「啊!好痛啊!救火啦!救人啦!」
「快来人啊!」
我听见有人此起彼伏的求救声。
火烧得太大,房梁早就被烧断,塌下来,阻断了一切逃生的空间。
再加上村民们都在睡梦中,醒了的出不去,没醒的就是活活地被烧死。
悲怆到极致的哭喊,推门声、哭嚎声,连带着不甘认命的撞击,此起彼伏。
火光把天光照得大亮,光天化日,朗朗乾坤。
李家山活像个安详的销尸窟,火化场,焚尸炉。
一家接着一家,一户接着一户,无人幸免。
整个村子都在大火中从热闹到沉睡。
我震惊到哑然,心怦怦直跳,瘫坐在地上,看着我生活了这么多年的村子。
一夜之间变成一抷尘土。
大妈就站定在不远处,一动不动看着我。
我分明地看见她手里拿着火石。
还有身后洒了的一地的柴油。
「大妈!」
我跌跌撞撞跑过去,「大妈救我!」
大妈苍老的脸上此刻居然久违地露出了甜蜜的笑意。
我从没在她脸上看见过这样的笑容,像害羞的少女迎接新生。
「让他们多睡一会,别吵醒他们。」她手指放在唇边,蹲下来温柔地摸我。
我觉得神秘极了。
像某种庄严的仪式,她看着我,像是只信任我。手中传来她掌心厚实的温度,汩汩不断的是绵密的安心。
又似乎是解脱。
她复又严肃道:「这是秘密。」
我点点头,我懂。
大妈最疼我。大妈不会错。
5
大夜,黑隆隆看不见影。
火势如燎原,越烧越旺。
不过顷刻,夜风忽至,将村子烧了个一干二净。
「我们走。」大妈牵起我的手。
不知道为什么,我对大妈格外信任,跟着她,沿着那条走过了千万次的山路,沿着一路潺潺的水源,沿着康庄大道,一路往前。
「啊!」
我惊醒。
一片沉默的黑。
唯一不一样的是,这里没有呛到睁不开眼的浓烟。
原来,刚才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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