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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亲半年,刚满十八岁的齐酥成了小寡妇,还是个声名狼藉的寡妇。柔媚楚楚,风姿怜人。色相于她而言是把刀,还是一把刺向自己的刀。为了活下去,在一个雷雨夜,她费劲心机抱上了慈云寺那位高冷佛子的大腿。“大师,不是说佛渡世人么?渡我,救我!”佛子沉沉望向她,捻动佛珠,眸光幽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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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服被冷水浸透,头发还在滴滴答答落水。
齐酥的下巴被人抬了起来。
虽然还没彻底理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但她眼睫颤了颤,脸上已惯性的露出一个柔顺笑容来。
齐酥是个四五线的小明星。
昨天新戏杀青后,整个剧组在海边度假。
不料她潜游时在海里遭遇意外,再一睁开眼,就变成了一个被沉塘的小寡妇。
小寡妇被人救起来,就是而今的齐酥了。
几辈子经验加起来,齐酥都没有过被沉塘的经历,真特么刺激。
毫无疑问,一定是被仇人暗算了。娱乐圈的仇人没这本事,应该是她之前在恐怖求生游戏里的死对头,不知怎么定位到她的养老位置,刻意暗算。
对,齐酥在退休做明星之前,其实是恐怖求生游戏的大佬。
退休后为了打发时间,才进了娱乐圈做明星。
没曾想,还没过几年安稳日子,就被人黑了。
那人指腹在她细腻的肌肤上碾过。
齐酥微微侧头避开。
湿漉漉的碎发垂落下来,掩住她眉眼,越发显得整个人破碎柔弱。
纵然此人现在的行径与非礼她无异,但齐酥并没有抗拒的余地。
只因为,片刻前她“意外落水”,是眼前这男人把她救起来的。
她现在肉身脆弱,经不起折腾。
借着咳嗽的动作,齐酥不动声色跟这人拉开几分距离。
那人嘴角噙着笑,并不以为意。
“齐三娘子,可知我的身份?”
齐酥垂眸,“妾身并不知大人的身份。”
“哦?齐三娘子昨日不是还跟侍女说,我是京都来的绣衣使么?”
齐酥:“……”
想起来了。
她,那个原身小寡妇,的确跟侍女说过这样的话。
昨天,小寡妇去给婆母请安时,意外在正院见到了身穿绣衣的这位大人。
金城地处西北雍州,远离帝京。即便是所谓的大户人家,见识也不算多。
但原身齐酥不同。
她是从帝京嫁过来的,自然认得那身绣衣。
绣衣使是皇帝耳目,掌百官监察,手眼通天。在帝京也是无人敢得罪的存在。
黑兽牛、墨绿鳞蛇、红飞鱼,银白蟒。
那人穿着墨绿鳞蛇,品阶还不低。
原身小寡妇本是炫耀自己见多识广,顺便也有几分好奇,怎的墨衣使者竟到金城孙家来了?
不料后宅里的一句私语,竟已传入他耳中。
齐酥红着眼圈赶紧弥补。
“大人恕罪,妾身只是随口而出的仰慕之语。”
就听得坐在假山石上的那人轻笑起来。
“我能恕你的罪,你的夫家却不想饶了你。”
成亲不过半年,齐酥那夫婿就因与人斗殴丧了命,刚满十八她就成了寡妇。
金城民俗保守。
死了夫君的小媳妇儿,这辈子只能守在后院那一片宅院里,寸步不得外出。
从繁华富庶的帝京远嫁而来的原身自然不愿意一辈子窝在这荒芜之地。
且这桩婚事本就是嫡母逼迫,而今男人死了,她当然要回去。
她生得美貌,略微撒撒饵,自有男人为她出面谋划。
本以为事情做得隐秘,应该无人察觉。却不知,金城屁大点地界,她这番异动早被有心人告知了孙家。
今天的“意外落水”就是个教训。
这本不该是意外。
若不是被救了起来,明天就该有孙二少奶奶为夫殉葬的奇闻了。
齐酥哭得梨花带雨。
“妾身愿尽一切报答大人,只要大人,能救妾性命。”
说着,泪珠像断了线的珠子砸在那人暗纹绣锦的长靴上。
不哭不行啊,她现在太虚弱,别说男人,连只鸡都打不过。
而且,那原身小寡妇,胸大无脑,为了回帝京四处勾搭人,证据被她婆家结结实实握在手里。
齐酥可不想再来一次沉塘了。
男人笑起来。
“是么?甚好。我这里,倒真有一件事要你为我去做。”
这也是他,把齐酥从水里捞出来的原因。
他托住齐酥的手臂,含笑望着她。
“听闻,帝京慈云寺的佛子道慈,数年前也曾对你情根深种?”
齐酥愕然睁大眼。
慈云寺的佛子道慈,那不就是……
不,根本没有这样的事。
那不过是原身,那个长在乡下的侯府庶女,初初回到繁华帝京时,自卑敏感,为了自己的虚荣心,编造出的谎言。
她与那佛子,也只有一面之缘。
当日,他依稀是看了她一眼吧。
她心中便生出恶念。
反正禅宗的佛子高高在上,怎会跟她一介民女一般见识?
流言传播了出去。却不料,她的确美貌,这传闻在帝京掀起了不小的风波。甚至齐三娘子的美貌之名,也是自那之后才在帝京显露的。
齐酥磕磕巴巴。
“那佛子高高在上,佛法高深,早已跳脱世俗,我……”
绣衣使盯着她笑起来。
“齐三娘子貌美倾城,不要妄自菲薄。佛子跟你,究竟有没有过一段情?”
齐酥……
看这情形,她要说没有,只怕就要嘎在当场了。
可绣衣使手眼通天,有没有,他们难道不清楚么?
齐酥垂着眼睛接话,“都是前尘旧事了。”
绣衣使嘴角勾起来。
“很好。只要你有用,自然便能活。”
他的手指再次抚向齐酥脸颊,温柔细致地擦拭掉水渍。
“想想孙家的沉塘,我能救你一次,可未必能救你第二次。”
“再想想你在帝京的姨娘。”
“只要你按我的吩咐行事,就能顺利回到帝京,跟你姨娘团聚。”
姨娘?这两个字入耳,齐酥手指紧紧攥起。
原身残留的执念在胸腔中激烈碰撞。
片刻后,她抬起眼,楚楚一笑。
“妾身,一切听凭恩公做主。”
。
齐酥知道绣衣使都不是好东西,他交代的事情一定不好办。
但也没想到这么艰难。
西北本就苦寒,进了十月天气越发阴冷。
那位绣衣使手段了得,不知跟孙家商议了什么,原身小寡妇那对便宜公婆便放了手,将她送到距离金城近百里之外的青云庵里去了。
进青云庵不到一个月,齐酥就病了大半个月。
这病半真半假。
到底不枉费一番苦心,青云庵主持怕出事,刚送来一个月人就没了也不好交代。于是,如他们所预料的,请了一个大夫过来给她看病。
…
虽然是中午,客房内纸糊的窗户却透不出太明亮的光。
躺在床上的小娘子烧得脸颊绯红,口中不断絮语着什么。
手持佛珠的年轻僧人只看了她一眼,便转开视线。
他生得身量颀长,清冷神秀,更难得的是周身如霜雪般的气度。
只是那么一站,整个灰扑扑的客房都显得明亮不少。
一个小尼姑借着给齐酥盖被子的功夫,狠狠拧了她一把。
窝草!齐酥顿时惊醒。
不远处的交谈也因此变得清晰起来。
年轻男子清冷的声音:“她不是庵里的比丘尼,把她送回家即可。”
“大师,只怕是送不回去。”这为难的女子声音,是青云庵主持元润师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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